伊比利亚往事

一个大写的颜控

【苏靖】此血仍殷(第三章)

林知鹿:

离开皇后宫中之后,皇帝命宫人们远远跟在身后,只留了高湛在边上侍奉着,慢慢地踱过莲塘边的那条长廊。


他刚得皇后之报的时候,确是狂怒难捺,可如今对静妃的气一消,竟顺带着对靖王这件事的怒意也平息了不少。


同时,梁帝对于靖王和静妃这两桩事竟会接踵爆发也起了疑心,他心里暗自揣测着,随口问身边的高湛:“你觉不觉着今天的事,太过巧合了一些?”


“陛下的意思是说,静妃娘娘和靖王殿下母子两今天犯太岁吗?”高湛低头陪笑着回答道。


梁帝闻言一笑,随即无奈地摇了摇头,叹道:“算啦,你懂得什么?起驾回宫吧。”


“是。”高湛恭敬地俯首道,眼底掠过一道精光。


回到殿中时,却发现那里只剩下了各处侍立的宫人,誉王、靖王和夏江三人都不见了踪影。


“他们人呢?”梁帝先是一愣,随后有些不悦地问道。


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侍卫的通报:“陛下,霓凰郡主求见——”


梁帝不由有些奇怪,但还是应道:“宣她进来。”


刚在御座边坐下,就见霓凰郡主的身影行至阶前,也不请安,径直对着梁帝的方向盈盈跪下。


“陛下,霓凰特来请罪。”


闻言梁帝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:“霓凰,你这请的是什么罪啊,出了什么事吗?”


霓凰郡主垂下眼帘,如实回道:“霓凰方才未经允准,擅自闯入悬镜司,还望陛下赎罪。”


“你擅闯悬镜司做什么?”梁帝向前探了探身子,神情困惑。


“陛下……”霓凰郡主话刚出口,便被殿外由远及近传来的声音给打断了。


“老臣有要事求见陛下!”


夏江立于殿外喊道,在得到梁帝的召见后,立刻几步上前跪到了霓凰郡主旁边:“陛下!霓凰郡主打伤多名府兵和悬镜使,带着外人强行闯入悬镜司,还望陛下为老臣做主!”


没想到夏江竟敢恶人先告状,霓凰郡主嗤笑一声,冷冷道:“夏首尊,事有轻重缓急之分,在陛下面前,你难道不该先解释一下,为何要强行将靖王殿下关进悬镜司,刑讯逼供?”


御座上的梁帝脸色一变,目光阴沉的看向夏江,质问道:“夏江,郡主所言是否属实?你竟敢……”


“老臣冤枉!”不等梁帝话音落下,夏江立刻拜倒于地,“郡主所言,并非都是虚言,老臣情急之下,确实……确实请靖王殿下去了悬镜司。为的是在案发现场与他当面对质,但老臣对殿下绝无半分无礼逾越之处,又何来的逼供之辞啊!”


霓凰郡主闻言,鄙弃瞥了夏江一眼,转而看向梁帝,朗声道:“陛下,霓凰闯入悬镜司后,是在密室之中找到靖王殿下的,当时殿下手脚皆被绑缚,外袍沾染血迹。如果这都不算是‘无礼逾越’的话,那么霓凰自当领罪,绝无半句分辩!”


梁帝一下子站起身来,神情几番转变:“你说什么?”


“陛下!老臣纵有天大的胆子,也不敢对靖王殿下用私刑啊!”夏江又是重重地磕了个头,“事关赤焰逆犯,老臣确是与殿下在密室商谈,之后因为一些急事,老臣暂且离开了一会儿,事情处理完毕后回来便听说郡主带人闯了进来……悬镜司藏有宫中许多机密文件,老臣不敢有半分耽搁,立刻进宫禀告陛下,还望陛下明鉴!”


梁帝看了夏江一会儿,又将目光转到了霓凰郡主身上,心念一转,试探着问道:“霓凰,你既说擅闯悬镜司是为了救靖王,那你又是如何得知靖王被困在悬镜司中有难的?”


霓凰郡主深吸一口气,回道:“是夏冬……她看不惯夏首尊如此逆行倒施,又担心靖王殿下有什么闪失,这才特意来告之于我。”


闻言梁帝点点头,女悬镜使夏冬素来与霓凰郡主交好,这一点他是知道的。


夏江保持着俯拜在地的姿势,额上已冒出些微冷汗——夏冬……如何会是夏冬……莫非她终于察觉到了?


梁帝神情阴郁,来回踱了几步,又问:“靖王此刻在何处?”


“靖王殿下伤势沉重,昏迷未醒,我们不敢擅自移动他太远,暂且在夏冬的房中留下了。”


感觉到梁帝身周的不悦与威压,夏江连头都不敢抬,又是重重地一叩首:“陛下,此事绝非老臣所为,还请陛下明查!”


梁帝看了夏江一眼,又看了看霓凰郡主,终是沉声道:“摆驾悬镜司,朕要亲自去一趟。”


“是——”身旁的高湛连忙应下。


悬镜司,夏冬房中。


“他怎么样?”夏冬站在床边问道。


“奇怪……”梅长苏皱着眉,“靖王殿下的身上并没有任何受过刑的痕迹,为何会吐血昏迷?”


“莫非是被迫服下了什么毒药?”夏冬猜测道。


梅长苏摇了摇头,轻轻地叹了口气:“这个就要等晏大夫来看过才知道了,飞流已经去了有些时候,此时也应该快要到了。”


梅长苏一边说着,一边拿着软帕轻柔地帮靖王拭去额头上不断渗出的冷汗,眼中是满溢的疼惜之色。


身旁的夏冬将这一切看在眼底,神色微动,但并没有多说什么。


不多时,晏大夫就在飞流的带领下走进房中来,梅长苏连忙起身让出床边的位置给他。


晏大夫没好气地看了梅长苏一眼,径直坐到床边,三指搭上靖王的腕间,眉头微微皱起。


“晏大夫,靖王殿下究竟怎么样?”等了片刻,梅长苏有些沉不住气。


“他周身气血凝滞,神思不宁,所以才会昏迷不醒。”晏大夫说着,又细看了靖王的脸色,“吐血是因为伤及胃脘,需要好生调养。”


梅长苏闻言松了口气:“好在没有大碍……那他要何时才会醒过来?”


“我给他开个方子,喝上几剂汤药,过两天就能醒。”


“两天……”梅长苏微微蹙眉,“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醒的更快些吗?”


晏大夫抬头看了梅长苏一眼,点点头道:“若是找个高手为他渡气推血,也许能醒的快些,但是……”


“不管用哪一种办法,我得先帮他把这些针给取出来。”


一旁的梅长苏和夏冬还没有反应过来,便见晏大夫突然执起靖王的一只手,从他的指间缓缓抽出一枚带着寒芒的银针,两人都不由得睁大了眼,盯着那枚银针说不出话来。


“嗯……”尚在昏迷中的靖王眉头紧皱,发出一声轻微的痛呼,梅长苏立刻回过神来,神情复杂的看向他。


银针一枚接着一枚被取出,即使是在昏睡当中,这种痛楚也难以被忽略,萧景琰脸色更加苍白几分,额上渗出的冷汗没入发髻边,整个身子都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。


“景琰,景琰……”眼见得他这般痛苦,梅长苏眼底是抑制不住的心痛,顾不得有旁人在场,伏在床头轻声安抚着。


萧景琰只觉得自己是做了一场梦,梦中有林殊,有祁王兄,还有霓凰,大家都是年少时的模样,跃马扬鞭,快意恩仇。


他多怀念那段意气风发的岁月啊,他愿意倾尽一切去换回的那段岁月,却再也回不来了,再也回不来。


“小殊……”萧景琰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喊道。


这一声微弱的呼唤只有离他最近的梅长苏听到了,也只需要他一个人听到就足够了。


梅长苏心中百转千回,鼻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,几乎就想要按捺不住的告诉景琰自己就是林殊,已经回到他身边来了。


但是他不能,他不能……


就在这难熬的时刻,门外传来一声通报,将所有人的思绪又带回到了眼前。


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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